他眸色沉得似暗夜,五官紧绷,脸部线条苍白冷硬,像在竭力克制着什么,呼吸急促一瞬,又缓缓归于压抑。
乒
刀叉不甚掉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那头细碎的说话声一停,顾寒山道:忠伯,去给小城拿一对新的来。
不用,沈城俯身,声音低低响起:擦擦还能用。
他弯身去抅刀叉,顺着深红色的桌布往下看,看见了一条修长纤细的腿,足尖漫不经心的勾着他的小腿,撩起他的裤腿,又放下,挑弄的意味十足,像今天在客房里勾引他那样,坐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眼睛水光潋滟,一点点亲着他的五官。
从眼睛到鼻梁再到嘴唇,像个没有章法的幼猫,说着爱娇轻哑的话:真的不想试试吗?
喉结滚了滚,他吐出一口浊气,重新坐到椅子上,模样波澜不惊,冷淡端庄。
只是放下了左手,一边吃着切好的牛排,一边在餐布下伸出大手,牢牢抓住青年作怪的小脚。
怎么了?
对面传来顾寒山低沉的询问。
接着,是时玉轻轻地解释:没事,被烫到了。
慢点喝。
他没有穿袜子,脚心的软肉和他温热的大手毫无距离的贴合着,这一身皮肉都被养的精细,连脚心似乎都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可怜的五根脚趾怯怯的蜷缩在他掌中,一动不敢动,
沈城终于可以安静的享受这顿晚餐,他随意地捏捏手中那细颤的脚背,得到青年抬眸看来的一眼。
一顿晚饭吃完,时玉牵着顾寒山的手,随男人一同回了卧室。
餐厅内依旧飘荡着饭菜的清香。
下人们收拾餐桌,管家谨慎的走到仍坐在位置上没有动作的沈城身旁,轻声问:少爷?怎么了?
男人黑发垂在眼前,看不出神情,半天才淡淡应了声,起身离开。
没事。
他独自一人回了卧室。
二楼主卧内此时却响着欢喜的笑声。
床头灯光开的昏暗。
时玉捧着纸袋,笑着扑进男人怀里:二爷,你又给我买新衣服啦?
嗯,顾寒山单手箍着他的腰,眉眼沉敛温和,见他这么高兴眼里也露出些笑,拍拍他的腰道:看看喜不喜欢。
时玉保持微笑的背过身,深吸一口气,磨磨牙撕开纸袋果不其然,又是一件女装。
前两天还在因为他涂口红而深觉无法理解的男人,现在就已经有了帮他挑裙子的爱好。
这身衣服应该也是在百货商场买的,不同于昨天只有衣服,今天顾寒山还给他买了配套的鞋。
从头到尾都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好在今天这身是学生装。
上身是浅蓝色的大襟袄,腰身窄小,后摆没有过臀,做工精细,衣襟袖口绣有繁密漂亮的花边,下半身是黑色长裙,应该刚刚过膝,看起来稍长。
顾寒山阖上了眼,唇角有些笑意,知道小情儿年纪小,知羞怕羞,一直到耳边有悄悄响起的脚步声时才睁开眼,看着站在床头手足无措的青年。
时玉唇边有着不好意思的笑,低头看着他。
他皮肤雪白,身段纤细,柔顺乌黑的长发拢在肩后,衬得弯垂的脖颈修长柔软,眉眼清纯勾人,未经世事沾染,纯的懵懂干净,嫣红的唇瓣被亲的肿胀,在这清纯中又掺了些被男人疼爱过的欲色。
两厢糅杂在一起,勾的人移不开眼。
顾寒山喉结哑了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眸色幽沉,唇边缓缓勾起温和的笑,轻声道:好看。
时玉没有穿鞋,爬到他怀里坐好,漂亮雪白的小脸上染着些内敛的红,纤密的眼睫细细颤动,撒娇般看着他问:二爷,真的好看吗?
嗯,男人喉中溢出笑声,拍抚着他的后背:喜欢吗?
喜欢,青年亲亲他的脸颊,语气却有些苦恼:但是粉色的指甲油不配这身衣服。
顾寒山调高了床边的灯,耐心问他:想要什么颜色的?
二爷给我涂吗?
嗯。
时玉这才高兴的下了床,卧室地板上铺有厚重的羊毛地毯,顾寒山静静的坐在床上,看他从梳妆台上抱着一个小盒子跑了回来。
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小盒子里是收纳整齐的指甲油,按照高低依次摆好,看得出青年有多珍惜。
把指甲油全部倒到床上,时玉爬到男人怀里坐好,找了卸甲油出来,二爷,要先卸甲,卸完才能抹新的。
顾寒山接过透明的卸甲油,轻轻握着他的掌心,生疏的开始卸甲。
好在卸甲的过程并不复杂。
不过挑选新颜色的时候时玉犯了难,不知道涂什么颜色好。
已经算是有经验的男人再次从他身后伸出大手,拿了瓶浅蓝色的指甲油。
这瓶?
时玉笑着点头:好,和我衣服的颜色一样。
昏黄温馨的灯光下,他懒懒的靠在男人怀里,和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顾寒山一边应一边仔细给他涂着指甲。
男人手很稳,一点也没有溢出来,甚至比时玉自己涂得还好。
等待指甲油干的过程中时玉困的不停打哈欠,顾寒山拍着他的后背,嗓音里含着低沉的笑:睡吧。
不行,他困顿的嘟囔:还没有干呢。
二爷帮你看着。
好,强忍困意,他抬头亲亲男人的下颌,得到男人温柔的回应:行了,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老顾:他一点也不纯,我纯
沈狗:但他真的好会哦
家人们,明天要出去玩,可能请一天假quq
第88章 民国世界的恶毒男配(9)
一觉睡醒,外面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寒风吹过,枯树垂着光秃秃的枝桠,时玉又在温暖的被窝里躺了许久才起床。
他换上清纯的学生装,下了楼以后正看见坐在客厅内看着书的男人。
沈城这两天暂时没有跟顾寒山出去。
年关将至,延城却有些不太平。
听说隔壁城接连出了几起凶杀案,手段极其残忍,死的还都是商会里的商人。
具体内情时玉不清楚,但整个北方都炸开了锅,商人联名上报,要求警察署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