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钟,小草平日应是回来了。
龙珣拨打电话,听见微渺的铃声在轰鸣的雨声中飘荡。
他马上走去打开卷帘门,没想到看见小草一身狼狈。
她像是从河里爬出来的水鬼,衣服湿透,浑身哆嗦,头发像是海草粘在脸上。最重要的,是她的怀里捧着一窝身上还包着胎衣的雏狗。
为了这几只小畜生,小草是车翻了,人摔了,还遭咬了。
龙珣猛然揭开小草用衣袖盖在手臂的两个血糊糊的牙窟窿,火气冒起,瞪着大眼,骂道。
“你这个无可救药的癫婆!”
小草指了一下身后,委屈地说道。
“车里还有一只母狗呢。”
小草的意思是叫龙珣把虚弱的狗妈妈给带进屋里来。
妈呀,都被咬了却还惦记着别人呢。
龙珣觉得他迟早会因为小草而不幸患上心血管的毛病。
小草是在回家的路上听见花圃里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当时,浑黄肮脏的积水快要没过花圃,而一口气生下五个累赘的母亲却早已累得瘫倒。
它急促地喘气,在绝望的泪眼当中看见了一个年轻的陌生女人。
它以为是死神,所以奋起咬了一口她。
女人没有计较,而是温柔地把它给搬到她的车里,然后用她的外套抱住它的孩子们。
龙珣想要载着小草上医院的时候,小草却说车胎爆了。
爆了就爆了吧,又不是非得骑车才行。
龙珣命令小草立即换身干净的衣服,又给小草重新披上牛津布雨衣之后便单膝蹲了下来,说道。
“快点,上来,我背你去医院。”
小草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男人那宽阔的背压上去。
龙珣没有雨鞋与雨衣。
他卷起裤腿,穿着拖鞋,让背上的小草帮他撑伞。
路面的积水又深又急又猛,空中的风雨又狂又乱又烈,然而身负重物的男人依旧走得又快又稳。
抵达医院的时候,小草发现一件特别搞笑的事情。
龙珣的人字拖坏了。
人字还在,拖没了。
龙珣看见小草呵呵笑,便忍不住骂她傻货。
打完破伤风与狂犬疫苗的第一针,两人坐在医院一楼的大厅休息。
小草觉得现在的龙珣像个刚从水稻田里插完秧的农夫的滑稽形象是她的责任。
她有义务和他道歉。
小草扯了扯龙珣的衣袖,说道。
“对不起。”
龙珣淡淡地说道。
“你救它,那它能报答你吗?如果不能,你就不要做这种傻事。甘草,你是我见过最愚蠢的傻逼。”
小草傻笑道。
“看见鸡巴不躲,我不就是傻逼嘛。”
龙珣用着不可置信与凶神恶煞的眼神看着小草,说道。
“笑笑笑,你笑个屁!”
小草无所谓地瘪瘪嘴,嚅嗫道。
“咬都咬了,难不成我要咬回去呀?再说了,它完全是自卫。它以为我要把它的小孩给偷走呢。”
龙珣气得一句话都懒得说。
小草不知从哪儿拿来纸巾,给龙珣擦拭他腿上的水渍。
龙珣躲开,非常气愤地想要咆哮,却又不得不顾及场所要形象而压低沸腾的嗓音,威胁道。
“甘草,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碰我!”
“我不碰你,又怎么帮你擦脚呢?”
“我就是不要你擦!你这头智商为负的蠢货!”
“噢,你不让我擦,那你就帮我擦。”
“我擦你爸!”
———
写写写。除了写,我还能干嘛。